布魯斯聽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，他知道是阿爾弗雷德。

“她怎麽樣？”他一邊給自己的傷口上藥，一邊問道。

今天格蕾絲下手可是絲毫沒留情，足夠在他身上留下不少烏青了。

“格蕾絲小姐已經洗漱完畢，我為她送了一些傷藥過去。”

阿爾弗雷德超級電腦前放下了一杯咖啡。

“布魯斯老爺，我拆了一件您新的襯衫給格蕾絲小姐作為換用衣物，您不介意吧？”

布魯斯聽到這句話，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。

“迪克少爺不在，傑森少爺的衣服尺寸還太小了。”阿爾弗雷德神色平靜地解釋道。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布魯斯沈默了一下，回答道。

阿爾弗雷德接過了布魯斯遞過來的上藥工具，繞到他背後。

他開始給布魯斯自己無法碰觸的地方塗藥膏。

“布魯斯老爺，我能問一句格蕾絲小姐為什麽那麽生氣嗎？您又做了什麽嗎？”

阿爾弗雷德語氣平穩，布魯斯卻從中聽出了一如既往的某些責備。

“沒有。”他也和平時一樣規避了這類話題。

“但是您對待格蕾絲小姐的態度是不同的，不是嗎？“阿爾弗雷德毫不客氣地拆穿了自家老爺的心思。

布魯斯站了起來，拿起衣服套上，走向了超級電腦。

他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
布魯斯知道，自己不能用當年的態度去面對格蕾絲。

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孩子。

她不是迪克，也不是傑森。

他得清楚地認識到，格蕾絲是個和他一樣有思考力的成年人。

而不是那個他說些什麽，就無條件執行，永遠依賴著他的小女孩。

他又聽見了腳步聲，是誰下來蝙蝠洞了。

並不是傑森，而是格蕾絲。

“嗯？怎麽了？”格蕾絲發覺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奇怪。

她穿著有些不太合身的寬大白襯衫，將袖子挽到了手肘的地方，露出了小臂。

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運動褲，對她來說就是八分褲了。

那是阿爾弗雷德從傑森的運動褲存貨裏拿來的。

雖然傑森嘴裏抱怨著為什麽要用他的衣服，但還是讓阿爾弗雷德拿走了。

上下的搭配顯得有些奇怪，不過對於不拘小節的格蕾絲來說就無所謂了。

“格蕾絲小姐，您需要些熱飲嗎？”阿爾弗雷德笑著問道。

“啊，咖啡可以嗎？”格蕾絲眨眨眼問道。

阿爾弗雷德點頭表示了解，就離開了蝙蝠洞。

“抱歉，拿了你和傑森的新衣服。”格蕾絲先開了口。

布魯斯搖搖頭回答道：“那些東西，一直都是常備的，少了再添就是。”

格蕾絲挑眉，對他這話並不感到意外。

對於布魯斯·韋恩來說，衣服這種東西確實是要多少就有多少。

“你來不只是為了來打我吧。”布魯斯略微抿唇，帶著些調侃的語氣。

“怎麽？”格蕾絲故意提高了聲調，仿佛很不滿地說道，“難道不可以嗎？”

“格蕾絲……”布魯斯無奈地看著她，嘴邊卻流露出一些笑意。

格蕾絲也笑了起來，她靠在桌子上，看著什麽都沒有顯示的超級電腦，又收回了目光。

她的神情收斂了下來，垂目而輕聲地說道：“那時候你在想些什麽？”

布魯斯知道她在問什麽時候。

“那是當時最好的辦法。”他回答道。

格蕾絲盯著他，又問：“即使你知道自己可能會死？”

“即使我知道我會死。”布魯斯看著她的眼睛，沒有躲閃。

然而這一回格蕾絲卻撇開了頭，她似乎在強制自己不要發火，沈默了好一會兒，才突然深呼吸了起來。

“呼……“她握緊了拳頭，這才又轉回去看他，“你知道我剛剛又想揍你了吧。“

“我不介意再來一場訓練。“布魯斯回答道。

這種坦然，不閃不躲的態度讓格蕾絲幾乎是一股氣梗在喉頭。

“我真討厭你這樣。“她啞聲說道。

“我知道。“布魯斯平靜地說道。

“你！“

格蕾絲咬牙切齒，真恨不得再給他來一拳。

“還有其他的事情，對嗎？“布魯斯突然這麽說道。

格蕾絲楞了一下，看著他藍色的眼睛，就和很久以前一樣讓人感到一絲心安。

她停頓了一會兒，輕聲說道：“我曾經以為我已經變得很強大了。”

“而事實證明，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。”

在那樣的災難面前，她能夠做到的事情幾乎沒有。

這讓格蕾絲忍不住覺得焦慮。

“這讓我覺得，我還是和以前一樣，什麽都保護不了。“

她看著自己的手，像是所有的力氣都被卸去了一樣，緩緩垂了下去。

“看著我，格蕾絲。“布魯斯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溫和。

這讓格蕾絲十分不適地擡頭看向他。

“你和鋼鐵俠聯合作戰，保護民眾撤離，將C4炸／彈交給了維克多去關閉傳送門，“布魯斯看著她，“這就是你說的什麽都做不到？“

“而我也是一個普通人。“

人類的力量永遠比人類自己想象的要強大得多。

格蕾絲卻搖了搖頭，她沈聲說道：“不是這樣的，布魯斯。“

“面對那樣的力量，我是束手無措的，”她說道，“誰又知道哪一天，會不會又有像達克賽德一樣的人入侵地球？”

“到時候我們還能抵抗得了嗎？”

“我不認為自己什麽都做不到。但有些時候根本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”

“這才是我焦慮的事情。”

布魯斯對此卻沒有回答，他坐在超級電腦前，突然擡手打開了一個文件。

“你看看這個。”

格蕾絲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話題突然斷了，但她只能按照布魯斯說的，看向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東西。

“……衛星？”但那可上去比衛星大多了。

“這還只是一個初步的設計，”布魯斯說道，“它的正式名稱叫瞭望塔。”

“讓你困擾的問題也困擾著我，”他繼續說道，“所以我準備建造瞭望塔。”

如果不是超人和格蕾絲一起發現了異常，那麽達克賽德的這一次入侵很可能就會在無聲無息中發生了。

他派遣滲透者先控制了地球對宇宙的監查，這樣第一批類魔的到達就不會被地球人察覺，最後再放置母盒，開啟通道。

“我們需要一個設立在外太空，可以提前監測到入侵的前哨。”布魯斯沈聲說道。

“……也就是瞭望塔。”格蕾絲反應了過來。

布魯斯這時候轉頭看向了她，認真地說道：“我們確實弱小，面對超越我們的事物卻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。”

“你……想到什麽了？”格蕾絲隱隱有了些感覺。

“我想超人他們不會介意建立一只隊伍。”

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，他們明白，依靠一己之力是無法打敗達克賽德的，而團隊的力量遠超過他們的想象。

“格蕾絲，直播者的背後黑幕很有可能來自外太空，你難道會就此放棄嗎？”

布魯斯突然轉了話題，落了一個重磅□□，直接將格蕾絲給炸清醒了過來。

“當然不會。”她握了握拳，神色堅定。

只要未能探求到真相，她就會一直調查下去。

“……沒想到你還挺會開導人。”

格蕾絲一旦放松了下來，就調笑起了布魯斯。

“實話實說而已。”布魯斯對她抿唇笑了笑。

阿爾弗雷德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裏，這時候適時上前給格蕾絲遞去了咖啡。

“格蕾絲小姐，您的咖啡。”

“謝謝，阿爾弗雷德。”

格蕾絲雙手捧著馬克杯，感受到了一絲溫暖。

“接下來你會很忙吧。”

瞭望塔和那只還未建立起的隊伍，還有哥譚。

足夠讓布魯斯忙得團團轉了。

“我之後會去紐約，”格蕾絲說道，“需要幫忙就來找我。”

布魯斯聽到這個有些驚訝，她本以為格蕾絲會回華盛頓。

“你以為我的那些武器和□□是從哪裏來的？”格蕾絲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譴責他之前讓她回華盛頓的行為一樣。

“……The Machine。”他沈聲說道。

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。

格蕾絲邊喝咖啡邊回答道：“這次算是幫大忙了，我也得去幫幫他們。”

“算是回禮了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布魯斯點頭。

他擡眼看了一下時間，站了起來。

“得去夜巡了。”

“啊，確實是到時間了，”格蕾絲反應過來。

“你回酒店嗎？”布魯斯詢問道，“我讓阿爾弗雷德送你。”

“啊！糟糕……”

格蕾絲突然想起了自己根本沒有訂酒店的事情，她來得太急了，心裏又全是其他事情，酒店的事早就被她拋之腦後了。

布魯斯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忘記訂酒店了，正想開口說給她在韋恩集團旗下的酒店開間房，阿爾弗雷德卻先開口了。

“布魯斯老爺，不如讓格蕾絲小姐住下吧，現在也已經很晚了。”他恭敬地提議道。

“可以嗎？會不會有些打擾了。”格蕾絲神情猶豫。

“家裏的客房很多，我可以去整理出來一間，不是什麽難事。”阿爾弗雷德對她笑了笑。

“嗯……布魯斯？”格蕾絲轉頭征求他的意見。

而布魯斯實在是說不出‘不’字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小劇場：

關於褲子

桶：……（看著被格蕾絲穿成八分褲的運動褲）

格蕾絲：（摸頭）會長高的

桶：（暴怒）開什麽玩笑，當然會比你高！！

後來我們都知道桶變成了兩百磅的桶（x

至於為什麽不是布魯斯的褲子，因為……穿了會掉啊（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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